也谈二胡

如果有看过我之前的一篇文章（『我的国乐之路』），应该可以知道我原来最早在国乐社学的是大提琴，然后转拉二胡，最后才改吹唢呐的。

从那时开始到现在，我的二胡一直没有放弃。在学校参加社团时，都是担任胡琴兼唢呐的任务。有时候也会担任胡琴独奏的演出节目。

我用胡琴演出过的独奏曲，都是属于比较早期的乐曲。例如『良宵』、『豫北叙事曲』、『三门峡唱想曲』、『幸福的歌儿唱不完』、『赛马』、『喜看麦田千层浪』、『奔驰在千里草原』、『满江红』、『湘江乐』、『秋韵』等等。

除了二胡独奏曲以外，还演奏过一些如板胡『春城节日』，高胡『莫札特小夜曲K525』、『京韵大鼓』，中胡『长干行』等。这些演出多半都是在唸中山大学的时期所演出的。

现在除了二胡以外，其它的胡琴已经很少动到了。其中有一把是京胡（西皮），偶而还会拿出来拉一下。二胡则由于还有带一些学校的初级课程，所以还不时的有碰一下。对于比较新的曲目以及难度比较高的曲目，我就有些力不从心了。

如果拿唢呐来比较，无疑的二胡是比较有东西可以练，可以钻研的。唢呐的曲子，一场音乐会几乎就可以把所有著名曲目演完。而且没有什麽初级中级的曲目，所以在学习以及教学方面，唢呐是极度缺乏曲目的。所以我常常告诉别人说从来不在家裡练唢呐，有人还不信呢。

二胡就不同了，除了曲目很多以外，它的表现力比较全面，音响效果也比较耐听，所以可以练的东西多出了许多。以前在社团，有时候可以自己一个人拉二胡拉一个下午。反过来看吹唢呐，很少会超过一个小时。

学的人多，自然高手也多，所以关于二胡的技巧等方面，也已经有不少相当专业的论述了。在这裡我以一个业馀二胡爱好者的身份，只针对两个重点提出一些我的经验：揉弦以及跳弓。

揉弦：

最早学到的揉弦，当时叫做『吟』，其实是仅以改变张力来达到音高波动目的的方式，也是许多民间艺人所使用的方式。不过当时国内许多老师，还是用这种方式教导学生。

后来，才逐渐由这种『压揉』的方式，转变为一般的揉弦，也就是同时兼具改变有效发音弦长以及张力，来造成音高音色波动的揉弦方式。

个人以为揉弦的重点，在于音高、音色、音量等，其改变的幅度、週期频率、加速度分佈曲线等等。

也就是说，揉弦的时候到底要揉多快？多重？幅度要多大？来回动作如何分配？教学生时可以发现大多数初学者学习揉弦，都是比较机械化的模仿手腕转动的动作，所以听起来都不会很舒服。实际上要练的话，是必须花较长的时间，来调整所有上述的重点，以求得较为美好的揉弦效果。

目前我自己觉得应该要把歌唱、吹管乐器的腹震音、弦乐器的揉弦，三者合而为一，这样的感觉是比较好的。也就是说先用唱的，唱得好听的话，搬到乐器来演奏时也就採用相同的吟揉方式来演奏乐器。这个方法我是觉得蛮有用的，还没有试过的人不妨试试看。

跳弓：

就像是笛子的循环换气一样，胡琴的跳弓也不是每个人都会的。而且即使会跳弓，跳法以及出来的效果也有许多差异。

我自己的经验，要练跳弓第一个先决条件，就是弓毛新，松香上得勤的弓，比较好跳。

当然其他如弓毛的张力、弓杆的弹性等等，也必须注意。但是往往弓毛能否吃得住弦，会成为影响跳得起来与否的一个关键。

起初练跳弓时，通常都是由外弦开始练。拉奏时多半需维持一定的速度、力度。练到后来则就可以使用慢速、轻声的跳弓了。而且需可以任意由推弓或者拉弓起跳才行。

有的人跳弓把手抬得很高，用弓尖部份跳弓，声音很短促，颗粒性很强。不过我个人比较少这样用：我多半是用左边三分之一左右的弓段，右手与平时快弓时持法差不多，声音著重弹性而不是断奏的感觉。

跳弓的使用，在练成以后，就会很自然的融合到了快弓乐段之中。甚至可以说会全面影响所有乐曲的表现。因为掌握跳弓之后，也就等于掌握了任意发出『有弹性』的发音方法了。所以乐曲中随著情绪的起伏转变，自然而然可以穿插各种不同弹性的运弓。这样等于是使音乐除了原来的旋律节奏变化以外，又增加了更细微的变化，而能使得音乐更动人。

至于练习的方法，我似乎是某个下午在国乐社裡，一直拉十六分音符的快弓，从中逐渐放鬆，让弓子的弹性发挥出来，而逐渐就可以跳起来了。那时也不知道拉了多久，反正就是一直拉重複的那个空弦快弓，直到跳起来为止。

想要採用此法者请注意，所要练习的动作是绝对的机械化，但是练习时头脑要动，慢慢调整，让机械化的动作也能逐渐有所改变，以求得跳弓能够起来。练成以后，再来设法放慢、放轻、推弓起、渐强渐弱等等。最后再来练内弦的跳弓。内弦跳弓的难度又比外弦高出了许多，真的不容易练起来。

上面是我的一些经验，提出来让大家参考一下。其实学乐器最重要的两件事，一个是苦练，一个就是要用头脑。怎麽样去练习可以有最好的效果，相信只有靠自己去不断思考，才能得到答案。

文：孙沛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