筹

文：上海艺术研究所陈正生(2001/10/22)

“筹”这件乐器，《中国音乐词典》没有收录，《中国音乐词典（续编）》的“大相国寺音乐”条目中，在按照八音分类的“竹类乐器”中仅收有“筹”之名，却未作只字说明。刘正国在其所撰论文《笛乎筹乎龠乎》(注一)一文中，提出筹之祖乃是古龠的观点。此外，林克仁、常敦明编的《中国箫笛》(注二)一书，曾引尹其颖《筹与?的辨析》中一段有关“筹”的话，现引于下：本世纪五十年代，河南相国寺曾藏有一支竖吹的传世的管乐器，名“筹”，其外形很象竖笛，正面有六个音孔，背面无音孔，全长34公分，内径2.4公分。无笛膜孔，上端亦无洞箫的山口。吹奏时竖持，将上端于口右斜45度角，构成人工吹孔，呼出气流促其振动发声。”这段文字说“内径2.4公分”，笔者未曾见过大相国寺的那根筹，但深信内径恐怕绝没有那麽粗。因为如此粗短的筹既不好吹，也是派不上什麽用场的；若2.4公分乃是外径，长34公分，其筒音则约 a1，正好与民间所用笛子的调门相符。此外这段文字也有点把“筹”神秘化了，但“筹”鲜为人所知倒也是事实。

关于筹的样式，请看以下插图。

1955年，吾师甘涛(注三)教授曾将他所藏的筹送给我，并告诉我吹奏方法。筹是由一支两端通洞的竹管製成。六个音孔，一个膜孔（亦有不开膜孔的），下端可以开挖一对调音孔；吹奏一端削成锐边或平削；斜吹。

筹比笛子难吹，音色又极其似笛（只是略比笛子柔和些），故而流传不广。它比笛子优越之处，除了可以比较容易地调节筹的整体音高而外，再就是可以通过吹奏角度的改变而奏出圆滑的大二度气滑音。1955年，安徽省黄梅剧团的《天仙配》被拍摄成电影，又被录製成唱片，那伴奏中的主奏乐器“笛”，其实乃是筹，其音色酷似笛。该剧“路遇”一段中需奏出筒音的大二度气滑音，这在笛子上无论你技术何等高超，都是无法办到的（除非于笛子的第六孔之上增开一个比筒音高八度的第七孔）；而这一效果若在筹上，乃是不难奏出来的。

筹，上海和苏州的民族乐器厂都没人製作。筹的製作并不难，难的倒是校音；由于极难吹响，当然也就无法校音了。